多少次,想提笔写写自己的母亲,可是,每次未曾提笔,泪涟涟,千头万绪涌上心头,不知从何写起。
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。小时候因为家里贫穷,上不起学,一共只上了两年学。二年级与六年级。听母亲说,上二年级的时候,是拿着纸箱去的,没有本子没有笔,把黄土,踩碎放到纸箱里面,用小树枝条,在纸箱里的土上写,写完后,拿起纸箱筛一下,再重新写。但是,尽管如此,还是没有条件去上学,因为外婆生下了孩子,母亲要回家照看弟弟妹妹,所以中途就辍学了。也许是当时方方面面条件太差了,母亲的弟弟妹妹后来都夭折了。母亲就又有机会上学了,当年教过母亲的老师们都知道母亲聪明,主动送本子送笔,恳求外婆让母亲再去上学。外婆勉强答应了,母亲因为聪明也因为年龄大了直接就读了六年级。这些情况,是我们小时候,不想上学时,母亲零散的讲给我们听得。母亲讲得很轻松,仿佛这些事情都是很平常的。不是为诉苦,为的只是告诉我们,要珍惜我们那时的上学机会,好好念书。
外婆她自己孩子的中途夭折,再加上外公在一次为集体的牛掉进“天桥”(很深很深的洞)里,往出抛牛时,洞顶坍塌不幸遇难。这些接二连三的打击,外婆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,出现精神分裂症,满村乱跑,要么就到处扭秧歌。母亲那时是11岁左右,每当我外婆发病时,母亲就得用力拉住外婆防止她乱跑,防止她摔伤。母亲因为年龄小,而且外婆又是病人,特有力气,母亲很难拉住外婆。母亲没有给我们讲过,她当时的无助、无奈与痛苦。但现在的我深深能体会到,母亲一个人照顾外婆,是多么的不容易。可母亲从来都没有在我们孩子们面前有过一次脆弱的表现,总是那坚强的化身。
母亲童年的不幸遭遇,是时代的产物。母亲有过感概,但从没有向命运低头。